今天下午參加了一個電話會議，內容是公司全球的business update & outlook。聽起來是像是甚麼了不起的議題，其實說穿了，就是一群身在幾萭里外的人，對著一個八爪魚電話，向一群素未謀面的聽眾，講解一張又一張的powerpoint slide。
我們這一邊廂，大家各自開著手提電腦做自己的事，偌大的會議室裡，只有八爪魚電話裡的聲音和鍵盤的滴滴答答聲空洞地交替迴響著。
我一面有的沒的在看那些slides、聽那些update，一面想起最近New York Times對美國國防部的powerpoint的報導 (詳文見此) 。裡面有一句我實在說到我心坎裡去：「(Powerpoint) is dangerous because it can create the illusion of understanding and the illusion of control.」真的。所有的事情，只要放上powerpoint，用bullet points、block arrows和text boxes歸納一下，彷彿都會變得無比清楚。更可怕的是，不管做的人還是看的人，看過那些slides後，都會有一種自以為已經完全明白及掌握眼前問題的錯覺。
Hello?
正如電話會議裡的那位仁兄，在侃侃而談emerging markets的發展策略。策略被歸納為五個重點。我忽然很想unmute電話來問他，你真的懂嗎？你知道各emerging market（範圍涵蓋大陸／印度／東南亞／南美／東歐）的真正狀況有多複雜嗎？五個bullet points，幾個block arrows，再加一些text boxes？
但，he got away with it. 他做完present完那些slides，任務完成。他的老闆看了有關的slide deck（通常都一百幾十頁），也很安心：我們在emerging markets是有一套完善的策略的，不是嗎？你看那一百幾十頁的powerpoint！
咦？那誰來make things happen呢？
呢個世界唔係咁架。
諷刺的是，其實我每天都要做（和看）很多很多powerpoint（而且我做的slides都是公認的漂亮、專業）。正正因為這樣，我才會有這樣深刻的體會。多少次，我把一些似懂非懂的東西放在slides裡頭，以專業、漂亮、有系統的方式呈現，似懂非懂的東西馬上變得言之有物？（以前在顧問公司做的時候還會不要臉向客戶收取高昂的費用。）
唉，呢個世界真係唔應該係咁架。
圖: 被廣泛流傳的一張美國國防部內部powerpoint，阿富汗形勢at-one-glance，voila
